「提早遇到挫折不是件壞事,因為在谷底,你會知道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如此!」 ∼林育賢
就一個30歲出頭的新銳導演來說,林育賢似乎是成功的。2005年執導第一部紀錄長片《翻滾吧!男孩》,就拿下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;2007年第一部劇情長片《六號出口》在金馬影展也有不錯的口碑。然而這只是表面的風光,林育賢說,當初會回家鄉宜蘭拍《翻滾吧!男孩》是因為在台北找不到工作,而《六號出口》則因為夢做得太大,讓他負債一千多萬,差點動了「跑路」的念頭。
逆風是在「Teen愛北縣」創意廣告徵選活動中遇到了「阿喵」林育賢導演,他是這次的活動評審之一,雖然對他的電影作品很熟悉,但在訪問之前,還是特地到導演的部落格做了點功課,印象深刻的是看到一篇文章,標題寫著「生命就是該有不斷《練習曲》的精神,然後找到你的《六號出口》」,憑逆風的直覺感應,導演一定有著精彩的人生故事可以與大家分享。
對於紀錄片《翻滾吧!男孩》,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詳,然而很多人不知道,林育賢當初會拍這部片,其實是因為在台北找不到工作。「2000年時我剛退伍,科班出身的我就遇到國片市場萎縮,苦撐了兩年還是沒好轉,2003年時,國片一年開拍不到兩部,讓我沒工作可做,只好回宜蘭老家。」
「當時我借了一台電腦跟攝影機回家,還騙家人說是回家拍片,但不到一個月謊言就破功了。」因為沒事可做,林育賢索性到學校看哥哥教小學生練體操,他看著孩子們每天笑著來練習,然後哭著回家,儘管練得這麼辛苦,卻沒有人放棄。孩子們對體操的熱情,激起了林育賢的拍片念頭,尤其是片中愛哭鬼小恩的一番童言童語,更像當頭棒喝敲醒了他。
林育賢說,在體操隊裡,小恩常吊車尾,每次都看他練到哭,然後哭完又繼續練,他很擔心小恩能不能撐得下去,所以有一天他找小恩來,想知道小恩有什麼困難,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得上忙?沒想到小恩卻對他說:「哥哥,你知道嗎?我學會一個後空翻,比考一百分還開心!你呢?你開心嗎?」
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,讓林育賢想起自己熱愛電影的單純夢想,於是就在沒有任何資金、資源的情況下,他決定花一年的時間陪伴這群孩子,用影像紀錄下他們的生活,才有了這部讓大家感動的《翻滾吧!男孩》!
林育賢說,他很慶幸遇到失業的人生困境,因為有這樣的考驗,才讓他翻滾出屬於自己的電影人生。「我一直相信,天無絕人之路,只要你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,老天爺自然會給你一個出口。」
因為執導的第一部紀錄片《翻滾吧!男孩》意外的成功,讓林育賢充滿鬥志、信心滿滿,於是他決定把夢想做大,挑戰拍攝劇情長片《六號出口》,原以為幸運之神會繼續眷顧著他,沒想到老天爺卻開了個大玩笑,讓他負債了一千多萬,那一年,林育賢才33歲。
林育賢說,當時因為製作預算超過三千萬,很多朋友都不看好《六號出口》的票房,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做下去,結果票房不如預期,也追不上製作費的支出,讓他年紀輕輕就負債一千多萬。「那時真的壓力大到想跑路,但是如果真的跑路,恐怕要逃亡個30年才回得來,所以我選擇留下來面對債務。」
為了盡快還清債務,林育賢放下了自尊與堅持,在2007到2009這三年間,無論是賣藥廣告、補習班教學影帶,只要能賺錢的拍攝案子,他幾乎都接!「那時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,就是現在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能拍下一部片!」
聽到在社會的角落,有一群逆風少年們因為家庭或經濟的因素,無法順利升學或就業,小小年紀就遭遇人生的逆風,林育賢也分享了他過去的經驗來鼓勵逆風少年。林育賢說,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過世了,因為媽媽要外出工作,所以從小他就像被放養的小孩,寄住在不同的親戚家,但這也讓他學會了察言觀色與獨立自主的能力。
高中的時候,因為喜歡聽李文媛主持的廣播節目《午夜情深》,林育賢常自己製作故事或節目錄影帶,投稿到節目中做為朋友的生日驚喜,從朋友感動萬分的回應中,林育賢發現了自己擅於說故事的能力,也因此大學時就讀文化影劇系,開始踏入電影的世界。
林育賢鼓勵逆風少年們不要害怕自己跟別人不同,而是要藉著自己不同的能量,找到別人拿不走的競爭優勢。「你必須試著去看看自己擁有什麼、喜歡什麼,從單純的喜歡中找到人生的方向。」他很慶幸自己很早就立定了拍電影的志向,即使遭遇許多不可預期的挫折,他依舊堅持拍電影的夢想。
林育賢說,「我們不能因為打擊與挫折,就不敢把夢想做大,而是要堅持自己喜歡的東西,繼續走下去。」直到現在,他很慶幸自己當初選擇留下來面對,才能讓他逐步還清了債務,還有機會繼續拍下一部電影。
雖然在拍《六號出口》時讓林育賢重重摔了一跤,但明年他仍將籌備一部劇情長片《翻滾吧!阿信》,描述一個青少年如何從匪類的人生中掙脫,在體操中找到自信的故事,也希望藉由這部影片翻滾出他不一樣的電影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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